给你的情书,是陪你走过的平淡岁月,和日日与你吃过的每一顿饭。——和熊叔的婚姻走过第6年,我忽然觉得,回归到柴米油盐的生活,原来也是爱情存在的方式。闺蜜一脸鄙视的说,你说的那叫“亲情”。但我还是在心里给她的说法打了一个大大的叉。有的人生,是在面对面坐着,各自玩着手机,三言两语中吃完一顿饭,如此周而复始中度过;有的人生,是她愿意为你花几个小时煲一碗汤,你愿意在厨房门口陪她聊天。所以,吃饭这件小事,成了我们在居家生活中最大的交集,我们愿意为这件事“浪费生命”并乐此不疲,餐桌也成为了家庭生活的中心。
无论是一人食、还是家庭日常三餐,亦或是朋友小聚,当我们坐到餐桌前的时候,我们感恩四季的馈赠,遵循自然的规则,尊重人与食的关系,就像电影《小森林》一样,我们认真的对待每一餐,享受这样的过程,曾经毫无新意的菜色变得不再是千篇一律,餐具器皿也开始变化,四季循环有了不同的配色与摆盘、季节更替也有了应景的餐点茶汤,我们越来越用心的去准备,为了这一场幸福的“食与器的对话”,那些或是平实质朴、又或是清新典雅的食器,承托着美味食物被你用心奉上,还没有吃下肚,已然感觉到了愉悦,餐桌就这么简单直接的成为了一切美好关系的开端。
食与器的对话可能从我们还没有开始真正去认知这个世界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只是我们还懵懂无知。小时候,我很喜欢守在厨房门口看我妈做饭。我妈说,那就教你做鲫鱼汤吧。把锅烧热,用姜片把锅内壁擦拭几遍防粘,不倒油,把处理干净的鲫鱼放进去两面干煎,微微起焦后放少许油,然后她拿出了一口模样朴素的老汤锅,在锅内铺上葱姜,把煎过的鱼放进去,加入热水继续烧滚,小火煨制两个小时,出锅前撒少许白胡椒和盐调味。鱼汤做好了,整个厨房都弥漫着诱人的香味儿。妈妈趁热盛出一碗给我,汤汁奶白,鱼肉鲜嫩,一口下肚,实在太幸福了。餐桌上的老土锅、空气里流动的味道,还有午后温暖的阳光,那个画面很多年我都忘不了。
多年以后,当我也端着一锅鲫鱼汤走出厨房得时候,已经有一大一小捧着碗满脸期待的等着我了,我看着豌豆妹像个小猫一样舔舔嘴,不知道这一刻会不会也成为豌豆妹脑海里最美的记忆。但我知道,那些被温暖美好的食器反复镌刻下来的味道,会一直传承下去,虽经时光雕琢,却不改初心。
很早前看过一本书,书名叫做《装得下生活的器物》,我非常喜欢,它讲了很多器物作家与他们的作品之间的故事,他们忠诚于生活,不浮夸、不盲从,执着于寻找能够温暖人心的器物,每每读起,内心温柔平静。原来这个世界上永远有这样的人,他/她会明白你为什么要为一道新菜色千挑万选一个搭配的器具,为什么那个老茶碗你用了很多年还执着的不肯更换,器物是如此诚实单纯的媒体,年复一年的记录着属于你们的独家味道,增一分减一分都不是。就像你选的那口汤锅,亦器亦皿,它沉静细腻的样子都有你的影子。
熊叔喝完鱼汤,洗过汤锅和汤碗,我站在厨房门口看着他用纱布细细擦干食器,分类放入橱柜。柜子里的锅碗盘碟,都有着自己的秩序,虽然多但并不混乱,熊叔笑着说它们各自有各自的使命,我现在都懂。我说,那请你继续好好照顾它们,以后当传家宝给你闺女啊?他哈哈大笑,用下巴点点女儿的方向,得意的对我说那你得先找个像我这样会洗碗的女婿。会的,日日居留于承载着我们生活的器物之间,这么纯净可爱的你,值得温柔以待。
如果说最美好的日子是什么,我一定会说:一呼一吸,一饮一啄,愿日日这般,都付与你们度过。